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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

2025年07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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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版:文艺副刊
2025年07月16日

河塘里的夏季清凉

周基云

 

沛史杭灌区的水系如同大地细密的毛细血管,蜿蜒伸展。人工开挖的储水当家塘星罗棋布,与纵横交错的自然河流彼此呼应。每当雨季来临,水位上涨,这里便化作一片碧波荡漾的水乡泽国。这片水域,承载着我童年最清凉的夏日记忆。

儿时家中养了不少鸭子,照料雏鸭的日子里,去水塘摸河蚌成了我的日常。盛夏的暑假,正是“挥霍”时光的好时候,灼热的风裹挟着蝉鸣,在跳进水里的瞬间便消散无踪。那时家境贫寒,出门摸蚌的装备十分简陋——挎着竹篮,身着短裤,赤着脚丫就出发了。晴天里,附近的每一处水塘都留下过我的足迹。风平浪静时,我还会带上搪瓷脸盆,将它轻轻放在水面,推着它随我游动。摸到河蚌,顺手抛进盆里,清脆的落水声,便是最悦耳的伴奏。偶尔觉得乏味,便与伙伴们在水中嬉戏,比赛谁游得快,看谁能扎个漂亮的猛子。日头偏西,饥肠辘辘时,还会悄悄溜到塘边菜园,偷摘一两个红黄相间的西红柿或鲜嫩的菜瓜,大快朵颐。返程时,湿漉漉的衣裳紧贴皮肤,水珠顺着裤管滴落,与滚烫的地面相遇,腾起丝丝热气。即便烈日当头,只要一阵清风拂过,便能驱散满身疲惫。

后来,水塘里的河蚌渐渐稀少,我们将目光投向了自然河流。一次赤脚过河时,我在洄水湾的岩石上发现了椭圆形的小洞。伸手试探,指尖刚触到洞口,便感觉有硬物迅速缩回。借了铁锹小心翼翼地挖掘,竟挖出一种长条形的蚌。这种蚌约莫一二十厘米长,两三厘米宽,外壳比河蚌纤薄许多,我暂且称它为“条蚌”。为了更方便捕捉,我们把铁丝前端磨尖,弯成钩子。将钩子探入洞穴,轻轻一转,再用力一拽,便能轻松将蚌拉出。可惜好景不长,消息传开后,越来越多的人加入采蚌大军,我们不得不沿着河道越走越远,而“条蚌”却愈发难寻。

午后,大人们进入梦乡,便是我最自由的时光。我提着工具,来到田间通向河流的水沟,用脸盆将水舀干。浑浊的水流退去后,鲶鱼、鲫鱼、鲤鱼纷纷现身,翻开岸边的淤泥,还能找到泥鳅、黄鳝,甚至偶尔会发现“刀鳅”——这种形似泥鳅,嘴尖背有硬刺的小家伙。最幸运的两次,我竟从泥里翻出半斤重的白鳝和将近两斤的甲鱼,这些战利品让我得意了许久。捉泥鳅的过程也充满乐趣,双脚踩进淤泥,双手轻轻摸索,泥鳅滑溜溜的身体蹭过脚踝,指尖触到那柔软的腹部,拇指与食指迅速一掐,一条活蹦乱跳的泥鳅便落入掌心。这套方法在小河的淤泥里同样屡试不爽,不过用来捉黄鳝,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晴热的午后,下河不仅是为了摸鱼,更是为了消暑。摸鱼讲究技巧,河岸边的洞穴是鲶鱼的藏身之处,只要堵住洞口,就能瓮中捉鳖。河水回流的浅坑处,往往聚集着成群的鲫鱼,双手呈环状慢慢围拢,感受着凉意从指尖传来,便知鱼儿近在咫尺。此时需沉住气,耐心迂回包抄,才能将猎物收入囊中。虽然我不会钓鱼,但摸鱼带来的惊喜与喜悦,那份鱼儿在手时的雀跃,至今回想起来,仍让我嘴角上扬。

都说夏天燥热难安,许多人会“瘦夏”,可我却年年长肉。或许正是这片河塘的清凉滋养,让我的童年充满了沉甸甸的快乐与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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