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修晓林大哥的两本书
杨柏伟
修晓林大哥长我十七岁,我出生的第二年他就去西双版纳州插队落户了。那时候我家住瑞华公寓一号门的底层,他家住二号门的八楼,我们两家是老邻居。他回沪后进入上海文艺出版社,成为一位资深编辑;我1989年起进入出版行业,于是我们成了世纪出版集团的同事,自然他是我的前辈。虽然我们真正见面已经很晚,但因着邻居、同事的双重关系,乍见面就觉得很亲近。
但我真的算不上是和晓林哥很熟的人,见面一共只有两次。第一次是一位看着我从小毛头长成小老头的阿姐约的饭局,就我们仨,在离瑞华公寓很近的延庆路上的一个小饭馆。那时晓林哥的大作《文学的生命——我和我的作家朋友》刚出版不久,我是自己买的,正在读,因而聊得比较畅快。我觉得作为一个编辑,要做好这份清苦、寂寞的工作,除了做好案头事务,一定要和作者做知心朋友,作者与编辑当然是工作关系,但公事之外可以有友谊,那样你才会组到作者最好的稿子。我想晓林哥的这本编辑工作实录,应该成为青年编辑的必读书。只是可惜这些话在和晓林哥聊天时,我没好意思当着他的面说,只好在《周到》上海记者严山山兄采访时,道出以表追思之情。
另一次见面,是2019年上海书展中的偶遇。那天陈子善老师有新书发布会,我陪他候场,晓林哥恰好路过我们摊位,但因时间所限我们没能聊几句话,只是给他和陈子善老师照了一张合影。
平时和晓林哥微信联系也不是很多,尤其后来知道他病重,更不忍心去打扰他。但是大哥就是大哥,对我这个小弟弟是厚爱有加的。我俩最后两回通微信,前一次是他看到我成为上海市作协新会员的公示,马上把公示的信息转发给我,并表示祝贺;过了一个多月,他看到我发在《新民晚报》的一篇《沈尹默与潘伯鹰的诗书缘》小文章,又马上把文章的链接发给我。这篇文章能入他的法眼,也许是因为他幼承庭训,练过毛笔字吧?
我们有一个瑞华公寓的发小群,从中可以知晓晓林哥的状况,他于10月2日中午在家中辞世的噩耗,也正是从这个发小群中获悉的。那天发小群深感哀痛。
在瑞华公寓的老辈人中,先父先母属于小弟弟小妹妹,于是我们姐弟在瑞华二代中同样也是小弟小妹。
当晓林哥、周励姐发起编辑“瑞华纪事”文集时,曾和我这个在职的编辑商量编书事宜,我成了我们这个发小群里最年轻的成员。虽然我曾向晓林哥表示乐于担负一部分编辑审稿的工作,但是大哥体谅我本职工作已经是疲于奔命,并没有让我介入。
其实那时我已从侧面得知晓林哥患病了,只是不知道其严重的程度。现在才明白他当时为什么那么赶?他这是在和病魔争时间啊!
不过即便如此,大哥对我还是很宽容,本来我也应该写一篇文章的,但是别的文章我还能勉强应付,写瑞华,就必然要写父母,即便父母都已过世多年,可写他们二老,我就真成“杨不会”了。因此在截稿前,我推无可推,只好用一篇怀念陈绛先生的旧作来交卷了。不管怎么说,也算和晓林哥结了一段文字缘。
《瑞华公寓纪事:父辈和我们的故事》是晓林哥留在世间的、他编辑的最后一部作品,万幸我也沾了一点点边。
晓林哥是名编辑,也是作家,他著、编的作品举不胜举,但留给我最深印象的也就是我所提到的两本书,我还会经常翻翻这两本书,仿佛延续着我们的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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