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云山纪事

杭 生

沿佘天昆公路过天马山向南2千米处有一山，因其横亘于天马山和小昆山之间，故称“横山”。唐天宝六年（747），为纪念陆云，改称“横云山”。山海拔不高，仅62.22米，山地面积为26.33公顷，山体略呈西南向东北走向，长1200米，最宽处为300米。东南坡较陡，坡麓平直；西北坡较缓。山上植被以油桐、刺槐、黑松、毛竹等为主。

据《吴地记》载“陆逊、陆瑁、陆机三墓俱在山中”，这极有可能是陆氏家族的墓地。史载横云山在九峰中水、洞、泉等自然景观最为丰富和秀丽。南宋《云间志》载：“白龙洞，在山顶之西南隅，其深不可计。山下有祭龙坛。”据清嘉庆《松江府志》记载：明代山中有白龙洞，联云嶂、丽秋壁、碧岩、三冷涧、只怡堂、来谷潭、忠孝祠、黄公庐、得月塔等十景。今皆难觅其踪。在旧时逢重阳节，苏浙沪三地有游人到此登高，此习俗延续多年。

在古时，有多位名人在山腰、山麓间筑屋建园，隐居于此山中。元代唐涿州筑“横云草堂”、“元代四大家”之一的黄公望筑“黄公庐”、孙稷筑“小山招隐”。在横山中段南麓，有张祥河筑别业“望云山庄”，其北为家祠。地旷迥，有金萱堂、横云全胜、抱月小筑、射径慈竹、长春听潮舫、南荣方壶诸胜景。南麓崖壁上有其书石刻“横云”两大字，与园景相应，为山庄一景，至今仍清晰可见。“横云山庄”原为明代工部郎中李逢申的旧园，为松江著名垒石家张南垣的作品。该园为非封闭式私家园林，山庄依山而筑，平淡萧远，得自然之趣。按自然形态设置，内有含清堂，建筑占比较小，环境幽胜，似一幅倪云林的“平远山水画”。清初为户部尚书王鸿绪所得，《明史稿》修撰于此园中。山南麓，与横云山庄仅一水之隔的有早先为明代兵部职方司主事张履端山居，后归李逢申，改名“菉园”，也为张南垣作品。清初为户部尚书张照购得，题园名为“宿云坞”，并勒石为记。奉父清代刑部郎中张汇居此。坞中有庵堂楼阁，后为张氏家祠。山西侧一里余地，有清代吴川知县、兰州太守、娄县人杨士玑建造的杨园。其园内有桂榭筠廊、雕栏画槛，环以嘉卉名木、秀石、平池之胜。据称其秀色在张照的宿云坞、王鸿绪的横云山庄两园之上。乾隆四十五年（1780），园主杨士玑死于战乱，园逐渐废。这些山庄别业现均已无存，仅留下了历史的印记。横云山现仍在封山育林时期，未对外开放。

横云山东有横山塘流经并折向西。东侧原有“小横山”。据旧史记载：小横山“中限一水，嶐然而兴。上多叠石，多万年松，俗呼‘仙人浇酒石’。由绝顶至东北皆峰峦隐起，壁立数仞，色尽赭，游人呼为‘小赤壁’。尽壁斩然一罅，如虎丘度剑石状。前有石，可踞而坐。下瞰小涧，亦九峰奇绝处也。”相传山麓原有“仙云馆”“凝翠轩”，为苏东坡游赏处。“小赤壁”处，留下了许多文人雅士的诗歌作品。如明代华亭人、进士、南京吏部侍郎钱溥的《游小赤壁和东坡〈赤壁怀古〉》，华亭人、进士曹时中的《小赤壁》和曹时信的《小赤壁行》，状元、翰林院修撰钱福的《小赤壁歌》，华亭人、进士、礼部尚书董其昌的《小赤壁诗并序》等。

清末时，“小赤壁”成了采石场。因长期采石，山丘无存。光绪三十二年（1906），建沪杭铁路上海段时，铁轨下的路基石料均来自小横山采石场。经过几十年的向下采石，形成了一个周长600米、负海拔88米的深坑。上世纪50年代末，采石场关闭。

往事只能回味，但新建筑即可目睹。2018年，在这深坑里沿悬崖绝壁建成了佘山世茂洲际酒店，酒店为世界建筑史上一大奇迹。被美国国家地理频道专题栏目《世界伟大工程巡礼》全程录播，并被评为全球“跨世纪十大建筑奇迹”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