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百年立达(之五)
立达学园教育思想概论
(二)
达 人
匡互生,在他身上既有如山的父爱,也有如水的母爱。立达同仁说他是“青年的导师,朋友的畏友”,朱自清说“他心里那一团火,是热、是力、是光”;学生黄源说从匡师那里得到的是“慈母般的亲切体贴”,徐兆莘说“匡师是倡导人格感化的教育家,他的一言一行无不具有感化亲和力”。
几则故事——
有一个同班生,由于品行不端,有辱校风,为整肃风纪、可以开除其学籍,而匡先生则认为,不是处分可以了事的,应该教育人、相信人。他本着“责己重以周”的精神,找这名学生个别恳谈,首先提出自我批评:“是匡某没有把你教育好,以致铸成大错。”说罢,匡先生流下眼泪。这名同学被感动得双膝跪下,抱住匡先生,保证决不再犯,重新做人。
1927年“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后,立达师生七人被国民党反动当局以“清共”名义逮捕囚禁。“这天,匡互生外出了,当他回校得知这个惊人消息时,永义里的家门他未跨进,便找着刘薰宇、周予同几个校务委员,商议营救被抓的七人。来不及休息、喝了几口水,便乘车直往南京。”他找到立达学会的董事长易培基(时任国民政府农矿部部长),易培基听完匡互生的申述后答应营救。紧接着,他又去向国民党元老邵力子、李石曾求助,得到一张给上海警备司令部的取保释放的信函。匡互生持信立即回到上海,从那铁网高峙、警备森严的牢房中,带回了被捕的六名师生,可惜同学马辑熙已被杀害。
免遭国民党反动派当局迫害和屠杀的还有梁灵光、王季深、陈洪有,这些当年追求光明、向往革命的立达学子,他们在回忆录中都提到由于得到匡互生等先生的悉心爱护、巧妙安排,而逃脱了厄运。
综上所述,立达的爱是爱祖国、爱人民、爱学生,爱向往光明的战斗者、革命者。清华大学第一位女共产党员陶瀛孙说,“几十年来我反复推敲用什么样的词概括立达的师生关系最恰切”,她认为老师像“兄长”,用“兄长”这词最恰当、贴切。她还告诉我们,她从清华毕业曾在上海中学任教,那里管理之严、气氛之冷使学生每日忐忑。一到期末考试、校门口停好校车,一旦发现考试作弊者立刻推上车去,送回家里,通知开除。立达若遇到这类事,则立足于教育、挽救、宽容。
下面,摘取一位教育家的一段回忆作本文的结束语。
“他们,生活简朴,自奉很低,但自强不息,努力不止。他们所任课的教材,全由自撰自编……他们不断介绍世界各国的新思潮、新发明、新成就。但也不妄自菲薄,鼓励学生……甚至超越过去。他们……虽学识渊博,但在对待问题上仍一本着‘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的态度,从不装腔吓人。在当时的上海、南京等地的不少学者或有识之士,赞成立达学园的教育思想,钦佩他们的牺牲精神,看中了他们的为人,纷纷来参加这个团体……请想想,青年对着这样的教师,还能有不被感化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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