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位老兵的筑梦行(四)
219国道上见闻
朱俊贤
2001年8月25日晚,我骑车到了新藏线219/1911公里第22道班,这标志着我已突破了世界屋脊上的藏北“羌塘草原”、可可西里南部的“无人区”,我脱离了生死未卜的艰险路段。伴随着我骑行的“藏獒”一路艰辛,忍饥挨饿,忠贞骁勇护卫我的安全,我深感它的这份忠义,决定为它庆功。我给它的脖子上系挂彩带,用牛肉来犒赏这位忠义的朋友,然后将它交给22道班工人收养,祝愿它有美好的生活。
我继续沿219国道东行,此段路上东去西往的车辆明显增多了,从我身边飞驶而过,车上人看见我单车骑行极为惊奇。他们坐在车上都感到被颠簸得腰酸背痛,加上忍受缺氧之苦,时时还头昏眼花、恶心呕吐。他们向我挥手表示敬意,有的司机停下车,车上有人拿出一些食品送给我。有位南京的先生慷慨解囊,送我人民币300元,一再表示这是小意思。当这位先生了解了我的有关经历后,说他在南京《扬子晚报》上曾看见我的报道。正在这时,又驶过来一辆越野车,停下车,车上一人走近我身边叫我:朱老先生,遇见你太幸运了!10天前我送上海大学的几位教授到“珠峰”去时,还听他们介绍过你,他们说我可能会在路上遇见你,果然如此,我们真有缘分啊!我急忙与来人握手致意。此时有人建议大家一起合个影。拍一张照片,留下一份难忘的纪念,大家高兴地相约2008年在北京奥运会上再相见。
骑车在山脚旁,看到停着长长的车队,我走到跟前才看清,他们是被洪水所阻的车辆,有几位藏族公路养护工,手持木棍在水中探路。我站在水边观察,公路通过的地方是个瓶颈地形,流水湍急,有白浪翻滚。显见水下不平坦,而且有大石块,水深约有1米,涉水过河很困难。汽车想强行涉水冲过河去,又因水下路况不明,十分危险,因此车队只得暂时停止不前。我想如到了下午3时以后,山上的冰雪开始融化,流水冲了下来,将会加剧洪水的流量,后果更不堪设想。我看了一下地形后,向下游走去。河面逐渐开阔,流水较平缓,离公路不远处,有群牦牛正在涉水,有的已爬上东岸,我便跟着它们一起涉水渡过了这条河。
雪峰历险
那天我从海拔4010米的拉孜县出发骑车向定日县方向前进。很快到达了318/5057公里处。这里有个安检站,验明证件后我继续向南前进,进入南北走向的嘉措拉山。这里山沟的坡度越走越陡,天渐渐地下起了蒙蒙细雨,气温已是零下,还在不断地下降。我棉装外还罩着三防尼龙衫,但仍感到彻骨的寒冷。这时我的小腿出现了酸痛、乏力等症状。我觉察已经进入了海拔5000米以上的高山上。如此恶劣的自然条件下,独自骑着自行车置身极地,所承受的显然已不是简单的苦和累,而是对自己精神和意志的极大考验。必须用50年来风风雨雨磨砺的顽强意志来战胜自我,用精神力量来战胜青藏高原的险恶环境。我奋力骑行,一个冲刺穿出了深深的云层,登上了海拔5520米的嘉措拉山口。
山口南侧,阳光明媚,天空是湛蓝湛蓝的,在这纯净无垢的地域中,我宛如进入了人间仙境。骑行在经幡高扬山口上,我在海拔标示牌和318/5088公里的特殊地貌处拍摄了几张很有意义的照片。
一会儿,西面峰峦间闪出朵朵云团,它快速移动,变幻异常,绕着山腰向我飘浮过来,瞬间黑云滚滚、昏天黑地,四周混沌一片。此刻一个“惊号”跃入脑海:注意防雷。我当机立断,解脱在身上的金属物件,远离自行车,挤进石缝中。此时闪电如同银蛇一般,霹雳阵阵,雷电落地撞击岩石,冒着耀眼的火星。我往石缝里挤,生怕被雷电击伤。一阵雷电以后便是一阵冰雹袭击,雪球般的冰雹洒落在山野中,几分钟后大地已是银装素裹。看着这一切,我深深地领教了高原极地变化无穷的气候。冰雹过后,天空上又是太阳高照,我骑上自行车,向着既定的目标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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