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犬小白

朱 颖

不知道是不是生肖属狗的原因，我天生对狗有亲近感。七岁时见到小奶狗的我，第一反应是冲刺到跟前，一把抱起小家伙，也顾不上狗爪上的泥尘和犬毛的体味，对着狗脸就是一口亲。外婆爱养猫，说猫抓老鼠可以看米缸，而且爱干净没异味，不像狗随地大小便还本性难移。外公爱养狗，说狗可以看家，而且随叫随到，不像猫对谁都爱理不理，一脸清高。倒是母亲，继承了双亲对两个物种门类的喜爱，对狗和猫一视同仁。母亲还把这份对猫狗的情谊也遗传给了我。

记得是仲春时节，家中土狗“二狐”大叫不停，儿子则饶有兴趣地蹲在门口的拐角处。正在扫香樟落叶的我定睛一看，一只只有成人手掌大小，但是行动却十分利落的小白犬若入无人之境地四处嗅探。方形的脑袋，纯色的白毛，细长的尾巴雨刮一样摇个不停。儿子见状，陡生怜爱，一把抓起就嬉玩起来。小狗也很配合地舔着儿子的手背。

这一天我们耐心地等待着狗主人上门寻狗。但直到这只小白犬睡了一整晚，也不见它主人出现。于是，它顺理成章地成了我家的第二位门神。它个头迷你，爱四处乱窜。我就把它放在高脚的垃圾桶里，儿子就推着垃圾桶像婴儿车一样在院子里四处逛，逗得这只不甘于受制于人的烈性公狗发出清脆而又稚嫩的狗吠。既然色白，就干脆继承曾外祖父的命名法，小白就定名了。

暑假中，一家三口带着两只狗穿行于崇明的林荫道，行过水库边的羊肠道，休憩在堤岸和水闸的江畔。二狐一声不吭地跟车飞奔。小白就惬意多了，儿子将自行车前方的白车篮作为小白的专座。为了防止这只好动的狗因探出车篮而坠车，儿子就以速度来作为警告。刚开始，小白惊恐的排泄物总要把自行车搞得车容尽毁。儿子不得不从河道里取水洗车。看着这个饭后连桌子都懒得抹的娃，却对这只宠物造成的后果如此负责，倒是很慰人心。有时责任不在义务，也是爱心使然。

爱闹腾的狗就跟顽皮的孩子一样不省心。院子里时有老鼠出没，我们就在角落置下不少老鼠贴。结果老鼠不曾逮住，冒失的小白倒是中招了。惨叫声填满了整个院子时，我还以为是生人进门。当见到这只后腿和臀部都被限制自由的小怪物求救时，忍不住失声大笑。最后还是对它偏爱有加的儿子用一把剪刀为它解了围，只是削剪得稍显坑洼，一整个月里看着都显得别扭。

我养过的所有的狗都是土狗。一来它们对环境极度适应，不易得病。二来它们是基因抉择和混编后的健康物种。儿时憨态尽显，少时俯首帖耳，壮年护主心切。我一度认真地对视小白的双眼，其实狗眼从不“看人低”，反而抬头仰望主人时，眸间澄澈而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