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最后一期了哦!

我知道了

2024年04月18日

上一期 下一期
第八版:文艺副刊
2024年04月18日

气象站的天籁之音

霍寿喜

 

上世纪80年代初,我中专毕业分配到大别山区的一个气象站。全站连炊事员一起只有7名职工,每天除了给当地的广播站提供天气预报外,主要任务就是气象观测。

在这个偏僻的气象站,中专毕业的我算是稀有人才了。站长老刘当时就把我列为站里两“宝”——另一“宝”就是值班室里那台很气派的半导体收音机(好像是上海红灯牌),形状大小与现在的微波炉相仿。这台功能和效果在当时堪称最佳的收音机,是省局作为仪器配给气象站的。当然,除了收听高空天气形势外,这台收音机主要还是供我们娱乐。

当时,职工们的物质生活非常匮乏,精神方面也透着空虚。因为没有电视(即便有,也收不到信号),而普通的收音机效果又非常差,值班室那台高质量的收音机,自然就成了人们的精神寄托。小马、小金特爱听相声,大李和刘站长则着迷于评书,我们几个的共同爱好是听歌。每逢星期天的晚上,即便不值班的人也会去值班室,目的是收听“下周文艺节目预报”,每个人都记下必听节目的播出时间,那个认真劲儿,也不亚于在观测簿上记录气象数据。

记得每晚的八点半是“歌曲时间”,此时,气象观测记录已整理完毕,工作步入一天中最清闲的时段。收音机里的歌曲时间,就成了我们的享受时间。《北京颂歌》《雄伟的天安门》《草原英雄小姐妹》……以及张振富、耿莲凤的男女声二重唱,令我们如痴如醉。有时,我有点想家了,情绪开始低落,但只要听到值班室传出的歌声,我顿时就会兴奋起来(幸亏那时没有什么思乡的歌曲)。刘站长似乎看出了这点,只要我沉默不语,他就过去给我调收音机频道,一般总能调出歌声来。

当时,我和小马、小金都是单身汉,吃住都在站里,也共同享受着收音机资源,每周至少共同收听三次“歌曲时间”。如果碰上一首校园歌曲(如《走在乡间的小道上》《踏着夕阳归去》),那简直就是我们仨的节日了,狂热的劲头,一点也不逊色于现在少男少女迷周杰伦或超级女声。当时演唱台湾校园歌曲的王洁实、谢莉斯是我崇拜的偶像,我连发型都弄成王洁实的“分头”。

就在我中专毕业前夕,日本的电视连续剧《排球女将》开播了。我虽然只看过几集,但女主角小鹿纯子的形象已经闯入我的梦中。可惜,到了气象站,电视看不到了,我的“梦”也断了。幸亏歌声没有断,时不时还在收音机里听到《排球女将》主题歌。让我做梦都没想到是,半年后的一天,这首名为《燃烧、攻击》的主题歌竟然进入电台的“每周一歌”节目。记得那天轮我值班,但小马、小金在“每周一歌”时也准时到达。我们正跟着收音机哼唱,却没料,值班室的墙被擂得咚咚响,就听隔壁的大李在叫唤:“快把收音机声音开大一点,这歌太好听了!”原来,大李因为要上夜班,提前睡觉了,可他又不想错过这美妙时刻。

想起余秋雨先生说过的一句话:在公共空间里大声施放音乐,是一种违反公德的行为(大意)!这样的判断,在当今时代是没有错误的,但如果推到上个世纪80年代,可能就不准确了。要知道,我当时所在的那个山区气象站,信息极度闭塞,工作无比单调,任何有节奏的声音(包括歌曲),都可归入天籁之音!







您当前使用的浏览器版本过低,可能导致部分功能不能正常使用。
建议使用 IE9及以上版本,或 Firefox ChromeOpera等浏览器。谢谢!
现在升级 稍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