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最后一期了哦!

我知道了

2024年0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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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版:文艺副刊
2024年01月25日

我在高台民居等你

王 瑢

 

新疆实在太过辽远,倘若想要来一两次就可尽享所有,玩遍全疆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在新疆,一年四季景色各不同,于是即使是某个地方你曾经涉足,再次重返,故地重游,眼前的一切似乎都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迷离的瞬间不禁心生疑虑,我真的来过?

经过几个钟头的颠簸劳顿,终于兴致盎然踏上人车寥寥的大路。新疆正午时分的太阳紫外线格外强烈,忘记带防晒霜的我已全然不顾被晒黑还是晒伤,仔细感受着每一处通往生机盎然的林荫地。

一行人顶着火辣辣的日头,穿过吐曼河大桥,沿着一条土路拾级而上,去往一直以来举首戴目,却只能于梦中邂逅的向往之地——高台民居。

登上大桥,可以看到截然迥异的喀什城市风貌——散发着古西域气息的高台民居,在一墙之隔的外围,则是现代化层楼叠榭,高耸入云。

此刻我站在高台一角,面对巨大的法国梧桐,在眼前半途而废的街道上投下斑斑驳驳的刺状阴影,身后不远处有枯藤错结,纠缠着高而陡绵延而上的古旧砌石。我的胸中仿佛一直就住着一位游吟诗人,此刻他突如其来,疯狂地与我紧紧相拥。四目相对,感慨万千却无以言说。

头顶上空,时不时有不知名的小鸟一掠而过,发出十分悦耳动听的叫声,我独自沉浸于昔日记忆中那些在书本中借助于纸端方才可能觅得见的鼎盛时期的灿烂恢宏。

鸟鸣不止,一次又一次将我拉回现实。重回大自然怀抱的一刹那,最使人心动,沦肌浃髓。

屏息凝神继续向上向上,脚下的石板与砖块散发出某种奇特的声音,它如此清晰,却又模糊不真,连带着空气中都有一种莫名的奇异的味道。直至走下高台,转入一条小窄巷,我终于明白这独特的气味来自哪里——几位年过半百的男子,安静地当街围聚,有人席地而坐,有人正把干木柴慢慢塞入一个硕大的铁皮炉子。

背光的阴暗处,那炉膛发出微弱的温暖的红光,那么安详,又那么缓慢而静怡,是习惯了现代化大都市的浮躁与喧嚣之人,生活里得难看到的一幕。我的眼眶里汪着泪,却浑然不知。

此地房屋均就地取材,用泥土和杨木搭建。杨木去枝,无须刨削加工,就那么直接用来架构,支撑起屋顶、阁楼与阳台。而建筑外墙,则全部以手工建造,墙面由上至下大方流畅,多用土坯砌成,直接涂抹麦草泥便大功告成。

从某个角度俯瞰,整片高台民居看上去,因为已久无人居,建筑群显得有些松松垮垮,摇摇欲倒之态,破败残颓的遗址盯看久了,总会有种错觉——人在晃,地在动。然而神奇之处正在于此。这座历经六百多年风霜雪雨的“空中楼阁”,如今仍坚实而牢固。

究竟用了什么黑科技?

快人快语的地导及时答疑解惑。她说,高台民居最大的特点,正是其最自然最原始从未经人工雕琢过的原生态。

我跟在众人身后三缄其口,走得漫不经心,莫名想到电影《追风筝的人》。这部曾荣获奥斯卡金像奖的影片,其三分之二的场景,正是在与阿富汗城市风貌几乎如出一辙的中国喀什噶尔拍摄。片中的许多镜头,又是取自此时此刻,我脚下这片如同悬挂于悬崖之上的古民居建筑群。

我抬头,朦胧中看见阿米尔与哈桑从昏暗的屋里走出来,行步如风去放风筝。哈桑高昂着头,欢笑声穿过一条条街道,阿米尔奋勇当先去捡风筝,小小的身影一闪,消失在艾提尕尔清真寺后面的窄巷中……

积厚流光,饱经沧桑。一直以来,人们对于这个位于中国新疆维吾尔自治区西南部,拥有悠久历史与独特文化的古老小镇之最初印象,仅仅只是其作为丝绸之路上的重地。实则然而不然。遐迩闻名的喀什古迹不胜枚举,垂名青史更因其文化厚重,倘若说喀什的灵魂在老城,那老城的精髓,我以为在高台民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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